其实弗兰茨本来打算将防鼠板做成倒锥形的,毕竟理论上讲这样的防护力最强。
不过这样一来制造的难度就会上升,同时上升的还有制造成本,而在防护力方面半径60厘米的圆盘形防鼠板已经足够,更强完全没有必要。
除非出现新型老鼠,否则不需要再在防护力上做文章。
其实奥地利帝国的高层大多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战争表示不解,毕竟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挑战的是更强的对手,而并非是什么老鼠。
“动用国家机器去消灭老鼠?至于吗?”
内政大臣乔瓦尼·巴蒂斯塔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的国家中有更需要铲除的害虫。”
巴蒂斯塔的话顿时让气氛紧张了起来,毕竟奥地利帝国的反腐行动每一次都会搞得腥风血雨。
皇帝陛下甚至会不顾面子直接处死自己刚刚嘉奖过的大臣,西波斯尼亚那件事如果没有大人物的故意疏漏,想要在奥地利帝国瞒过弗兰茨的眼睛几乎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那是奥地利帝国官僚系统对弗兰茨的一种试探,想看看弗兰茨的底线在哪。
不过弗兰茨并不想要继续这持续了数百年的游戏,他直接进行了最强烈的回击。
弗兰茨从登基之前就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经过八年的持续改造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班底。
弗兰茨对于贪污腐败和地方割据一贯是零容忍的态度,所以此时巴蒂斯塔的话才会让御前议会的大臣们如此紧张。
不过巴蒂斯塔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说的是爱尔兰人的问题。在英美开战之后,奥地利帝国的爱尔兰人数量正在飞速增加。
首先前往美国的商船几乎停摆,其次英国人不想让爱尔兰人去资敌,毕竟此时的美军中可有不少爱尔兰人。
再次就是英国人打仗也是要抓壮丁的,而廉价的爱尔兰人显然更有性价比。
在看到奥地利帝国取得的成就之后,西班牙和法国,两西西里王国都曾经尝试过引渡爱尔兰难民。
经历大战之后的西班牙和法国都损失了不少轻壮劳力,而两西西里王国的年轻人则是大量外逃,三国对廉价的壮劳力都有很大需求。
不过很不幸爱尔兰人的技能和此时三国的需求并不匹配,爱尔兰人基本都是赤贫的农民,他们一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
然而此时欧洲正处于工业时代,需要的是可以直接进入工厂工人。
这个时代对于大多数工人的技术和文化水平要求都很低,但问题是由于语言问题,双方存在沟通障碍,这就大大增加了用工成本。
即便是从事农业,爱尔兰人的农业知识也不足以应付地中海地区的农业情况,整天种植土豆、小麦的爱尔兰农民面对葡萄藤和橄榄树必然会一筹莫展。
就算爱尔兰人能处理这些问题,他们依然显得低效而昂贵。
除此之外就是必然会带来的社会问题,因为各民族的民族意识都在觉醒,所以排外是一个很难避免的问题。
尤其是对于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爱尔兰人,他们在欧洲人眼中就是一群流氓、乞丐。
再加上几次大规模的霍乱,很容易让人将他们视为传播疫病的根源。
马铃薯晚疫病在英伦三岛上最严重,但不代表欧洲其他地区就没有这个问题。
事实上马铃薯晚疫病正在整个欧洲肆虐,那么大家会将这个可怕的灾难怪在谁身上呢?
教会会为他们辩解,还是让他们背锅来平复本国人的愤怒和恐慌呢?
英国人本着自己不要也绝不能给别人的原则,每次都会专门挑选一些老弱病残,以及不稳定分子送上船。
一来二去爱尔兰人的去路很快就被堵死,奥地利帝国的船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奥地利帝国的救援船就那么几艘,而且英国政府还要优先安排他们觉得最没用,最可能产生副作用的人员上船。
想要逃离爱尔兰岛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躲在货物中间或者煤堆之中。
历史上就有很多偷渡的爱尔兰人这样被压死在煤堆或者货物中间。
人们往往会拿出自己全部的财产去换一张船票,就好像要登上诺亚方舟一样。
不过这些爱尔兰人的钱通常并不足够支付一张船票的价格,许多青年男女干脆会和船主或者一切愿意购买他们劳动力的人签订“卖身契”。
为了离开这个人间炼狱,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曾经的绿宝石岛上无人收殓的尸体随处可见,更可怕的是那些尸体上的衣物都早已不见,尸体本身也有残缺。
很多地区的草根、树皮都被啃光,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大量的鬼村。
所谓鬼村就是全村都被活活饿死。
英国政府只会将人关入济贫院,英国的济贫院又号称“活死人墓”。
地主们则是趁机优化资源配置将那些土地变为牲口的牧场,驱逐那些无力支付地租的爱尔兰人。
历史上的大饥荒只持续到1852年,但这一世的情况却更加糟糕,直到此时饥荒依然延续。
英国人将其归结于爱尔兰人的叛乱,但真正的原因无人知晓。
但有些地方的饥荒已经结束,比如皇后村的詹宁斯一家已经将主食换成了高粱和一些不知名的豆类。
虽说这种粗粝的食物时常让人难以下咽,但总归是能填饱肚子,还能用来和周围村子的人交换物品,接济乡里。
高粱杆和豆萁还可以喂养动物,詹宁斯一家甚至还可以用猪去换粮食和租赁更多的土地。
不过大多数地区的情况依然很糟,英军的直接干涉和地主们的不当人,人为地增加了饥荒的长度。
更多的人不得不选择离开爱尔兰岛,弗兰茨则是有些郁闷,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早点结束这场灾难,结果却让其长度和烈度都有大幅增加。
大量的爱尔兰人的蜂拥而至让奥地利帝国的系统不堪重负,即便奥地利帝国有着对外来人口成熟的应对策略也没法同时应付如此大量的外来移民。
弗兰茨在此时选择的策略是将那些不适合继续迁移的和相对优秀的人留下,这样至少不至于让国内的民众太反感。
然而现实是民众讨厌的是文化差异较大的外来者本身,并非他们口中的小偷、流浪汉和骗子。
爱尔兰人是奥地利帝国外来群体中人数最多的,不过文化差异其实算不上最大,毕竟爱尔兰人好歹是欧洲人,他们的文化差异肯定不会比日本人和达利特人更大。
但日本人和达利特人只存在于特定的殖民地,而且通常来说受到严格管控,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至于意大利人、西班牙人、波兰人,以及新征服土地上的那些摩尔达维亚人和瓦拉几亚人大家都有一个共识。
那就是承认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接受自己是奥地利帝国这个普世帝国的一员。